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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风故事之:我的母亲

 作者:杨玲 发布时间:2018-01-03 点击:1012

家风故事之:我的母亲

                                          三等奖 作者:杨玲

    他们说母亲是一条河,用她无私的爱滋养着子女。我的母亲也是一条河,一条潺潺流动的河。

爱“动”的母亲

    母亲生得十分瘦小,身手却很灵活,做起事来总是很麻利,也总爱做些超出女孩“行为规范”的事情,外婆的左邻右舍们对母亲小时候的种种“不安分”的表现津津乐道:她会爬上树枝掏鸟蛋,她会用马尾毛制作捉鸟的小陷阱,她会和男孩一样玩陀螺······尽管淘气,但她也有很温顺的时候,拾枯柴、捡干松果、打猪草,她样样在行,很多时候别的小朋友聚在一起玩游戏享受童年乐趣时她会背着她的小竹筐向树林、田埂走去,不多时就会满载而归,因此她一直外婆的得力小帮手,也是别的父母眼中的小榜样。母亲的灵活利落在她年纪稍长一点的时候有了更大的用武之地——多次被选入乡篮球队参加区里的比赛,还获得过名次。每当他人提起球赛的事情,母亲总是略带羞涩地抿嘴一笑,然后把话题岔开,而我总会陷入无限的遐想:瘦小的她是如何身着宽袍、拖着厚重的百褶裙在球场上自如穿梭,如何用她那灵巧的小手一次次把篮球“喂”入篮筐······这些都是母亲的青葱岁月,是她用以铭刻青春的纯真时光。

爱缝纫的母亲

    母亲是一名传统的彝族农村妇女,篮球自然只是她青春岁月里的一个美好插曲。她一生未进过学堂,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夫教子作为终身使命的她,却对缝纫偏爱有加。缝制衣裳,剪裁是关键,也是难点,然而她在十四五岁时就会独自剪裁布料了,图纹设计、刺绣那些自然不在话下。尽管那时候的针线活都是纯手工的,每一件成品都只能靠双手一针一线接连而成,母亲却乐在其中,一有闲暇就做起针线活来。接触到缝纫机后,母亲很快适应并有效运用了这种新工具,缝纫技术更加娴熟,风格愈发成熟。也许是因为如此,一生节俭的她对缝纫机却十分下得了“血本”,她换缝纫机的次数甚至比买衣服的频率还高。母亲对剪裁缝制有一种天然的敏感,面对一件待完成的作品,她常处于一种创新的兴奋状态,她总会有用不完的图案,搭配不完的色彩,有时候竟会因为太难选择而“罢工”。酷爱缝纫的母亲在创作中会时不时用点“小心机”。从彝族服饰的风格划分来看,母亲属于“使扎”,而她所嫁往的是“阿都”地区,然而远嫁的她在服饰上并没有“入乡随俗”,她对自己家乡的服饰风格十分钟爱,也常引以为傲,并把这份喜爱与骄傲转移到了我身上,在她为我缝制的许多衣物中,都大量融入了她家乡的服饰要素,对此我曾十分不满,因为我想要的是一种更为纯粹、更为主流化的“阿都”服饰。直到后来我求学他乡,“家乡”的概念日渐明晰、对故土的思念日增夜浓之时我才开始理解母亲的这种转移,她只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故乡的怀恋。

爱助人的母亲

    母亲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可以独立制做衣物了,从那时起,她就多了一份“职业”——帮人缝制衣裳。无论男女老幼,不管远亲近邻,别人一找到她,请他帮忙,她总会欣然接受,从不推脱,也不会因为是免费活就敷衍了事,她总是细心剪裁,耐心缝制,从不懈怠。后来她独自一人带着我生活,缝纫的场所也从家里换到了街上,缝纫机成了她用以解决我们母女俩生计的工具,缝纫也变成有偿的了。“商业化”后的母亲缝纫起来更加用心,总是量了又量,比了又比,她说收了别人的钱就得把活做好,谁不喜欢穿漂亮合身的新衣裳?她也从不会对客人的要求一味地“言听计从”,她总会不耐烦地向客人推介各种各样的她的好点子,结果往往是令人满意的。对“工钱”一事,她也从不太过在意,总会给出许多友情价,她说钱给多给少都一个样,衣服穿着满意就行。靠缝纫为生后的母亲仿佛在生活与兴趣爱好之间找到了一个精准的契合点,自此他们合而为一。她常常夙兴夜寐。无数个夜晚我都从嗒嗒嗒的缝纫机声中醒来,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朦胧地看见母亲坐在昏黄的灯光里,埋着头,娴熟地变换着布料的位置,我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然后又慢慢睡去。在她的巧手下,一块块方正呆滞的布料被裁成了无数块形状各异的布块,无数不相干的零碎的布块又被整合成了一件件完整的、灵动的衣裳,披在他人身上,为他们平凡的生活带去几抹温暖的色彩。

爱“唠叨”的母亲

    作为女人,母亲也有“唠叨”的天性。她常说,女孩子穿着打扮要得体,不穿紧身衣裤,不穿没领子的衣服,不披头散发,不涂脂抹粉。她说,要好好读书,学习不好找不到工作就得回老家种地放羊······在母亲看来,俭以持家、勤以做事、善以为人是一个完美的彝族女孩最起码的品德,也是她对我的基本要求,她常严肃而认真地说:“若不是这样,将来会没人娶你的”。

    母亲常告诫我,一个人要学会正确认识自己,学会摆正自己的心态,认清自己的路。她不是让我妄自菲薄,更不是要我自暴自弃,她只是希望我踏实一点、勤奋一点,成为一个能俭以持家、勤以做事、善以为人的她理想中的完美女人。

    我的母亲,她勤劳、善良,她温润如玉,又坚强如铁,她普通而平凡,平凡却不平庸,她用一生的坚忍与坚韧诠释着善与真,诠释着对生活的热爱与执着。直到今天,每每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穿着传统服饰,我都在想,兴许那都是母亲的作品呢。角落里的那两只红漆木箱里装满了母亲为我做好的彝族服饰,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岁月流去,诉说着母亲的故事,诉说着家的故事。